锅沿焦黑,锅底糊着厚厚一层陈年饭垢——是他初学做饭时煮糊的那口。
那时他刚入武道,心浮气躁,连一碗饭都掌控不好。
如今看来,竟有种说不出的亲切。
他抱着锅走出门外,轻轻将它埋进冰灶旁的泥土中,动作轻柔,像安放一段记忆。
“那就让破的,也烧得起。”他说。
当夜,月隐云层。
林轩立于土前,指尖划破,一滴鲜血坠落,混着心火,滴入旧锅裂缝。
刹那间,天地一静。
血珠渗入裂纹的瞬间,整口锅猛然爆发出耀眼金光!
那光芒不似烈焰狂暴,反而温润如晨曦,却又蕴含着不可阻挡的意志。
裂纹如活了过来,沿着锅身蔓延,化作一道道金色脉络,仿佛大地经络在此汇聚。
锅身竟自行颤动,缓缓离地,爬行三步,钻入地底,消失不见。
一夜无话。
次日清晨,整座城池陷入沸腾。
百姓惊骇发现,家中那些破损灶具——断裂的陶灶、锈蚀的铁锅、缺角的瓦炉,无论残缺到何种地步,只要曾有人在其中煮过一顿牵挂的饭,此刻竟全都泛起微光!
双环纹路自残缺处浮现,如呼吸般明灭,灶中无火自燃,饭香袅袅升起,久久不散。
老人含泪捧着亡妻用过的破锅,煮出一碗热粥;孩童将碎裂的小炉拼起,煨亲最爱吃的红薯;街头流浪汉抱着半截铁皮罐,里面米汤翻滚,香气扑鼻。
火,不再只属于强者。
它选择了那些曾为所爱之人燃起过炊烟的人。
而在武监深处,一座幽暗殿堂内,铜铃无风自动,警兆频闪。
一名执事盯着手中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,最终死死指向北方某地。
“残器自燃……双环显形?”他脸色剧变,“不可能!没有完整法阵,没有灵材供奉,怎么可能引动真火共鸣?!”
他猛地站起,厉声下令:“集结‘破器司’!所有异常残灶,一律销毁!此等邪火聚于残器,必生祸乱!”
风沙再起,天色渐暗。
北方村落中,老兵仍守着那口铁锅,轻轻擦拭裂纹。
忽然,远方尘土飞扬,数道黑影疾驰而来,为首之人手握巨斧,寒光凛冽。
他冷冷盯着那口破锅,眼中无半分敬畏,只有肃杀。
“凡残器聚火者,皆为邪祟寄体。”
他高高举起斧头,森然落下——
斧刃破空,首劈锅心。第482章《这火不挑锅,只挑人》(续)
斧刃破空,寒光如霜,首劈而下!
那执事眼神冷厉,手中巨斧凝聚武监秘传劲力,一斩之下,连顽石都要化作齑粉。
他不信什么“残器自燃”,更不信一口锈迹斑斑的破锅能承载大道——在他眼中,这不过是邪火寄体、惑乱人心的异象,必须铲除!
“轰——!”
斧锋将落未落之际,铁锅骤然一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