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灶屋重现,并非为了让他重温过去。
而是为了补全遗憾。
是为了让那些“未送出的饭”、“未说出口的话”、“未等到的人”,在道意中完成一次真正的“煮熟”。
他咬牙,猛然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——盒中,是一捧早己干涸发黑的饭渣。
那是他前世最后一夜,本想端给那位风雪中可能到来的“人”的热饭,可首到他油尽灯枯,门未开,人未至。
他没能送出。
这碗饭,成了他八百年守灶的执念之根。
他蹲下身,将玉盒埋入灶下泥土,低声:“这一碗,我等了八百年。”
随即,他又取出一片晶莹冰叶——那是叶冰璃初见他时,以寒脉为他覆霜遮伤所留。
他曾以为那是冷漠的象征,如今才懂,那是她以寒为盾,护他于烈火之侧。
他将冰叶投入灶膛。
刹那——
轰!!!
金焰冲天而起!
不是凡火,不是心火,而是道火!
是执念与回应交织而成的“共鸣之火”!
灶屋剧烈震颤,墙壁虚化,光影流转,仿佛时空被煮沸。
林轩眼前一花,竟见屋内景象倒退——
风雪夜,他独坐灶前,白发披肩,气息微弱。
门外,大雪封门,天地一片苍茫。
而就在他即将闭眼之际——
吱呀……
门,被轻轻推开。
风雪灌入,吹灭残灯。
可一道身影,踏雪而来。
白衣胜雪,眉目如冰,手中提着一盏幽蓝冰灯,灯火不灭,映照她清冷如霜的容颜。
正是叶冰璃。
前世的叶冰璃。
她站在门口,望着他,嘴唇微动,似想说什么,却终究未语。
只是将那盏冰灯放在灶台之上,转身离去,身影渐渐消散于风雪。
“你……来了?”林轩喉咙发紧,声音几乎不成调。
可画面戛然而止。
灶火渐熄,屋影退散,一切归于寂静。
林轩猛然惊醒,发现自己仍立于荒野小院,双环小灶悬浮冰枝之上,灶门缝隙微合,饭香未散。
他猛地冲向院外——
雪地茫茫,无迹可寻。
他跪倒在地,双手狠狠抓起一把雪,嘶吼如受伤孤兽:“你早来了?为什么不说!为什么不来见我!!”
风雪无声,天地寂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