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缕极其微弱的执念,像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火星,飘进了云汐的感知。
它没有红衣学姐那般滔天的怨毒,却透着一种冰冷的、被强行扭曲的粘稠恶意,如同沼泽深处腐败的淤泥,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。
源头,指向一个普通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点——小李村。
“去查一下,小李村在哪。”云汐吩咐着张若辰,却没有看他。
张若辰内心狂喜,“小姐又用到我了……嘻~嘻……”
“好的,小姐。”张若辰的语气恭敬中带有一丝傲娇。
随即他便打开高德地图,搜索了起来。
“小李村不在江城,在……”他赶忙回复着云汐。
“去小李村。”云汐嘴唇微启,淡淡的飘出一句话。
“是,小姐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张若辰开着一辆外表高调、内里改装得能抗炮弹的越野车,碾过最后一段能把人五脏六腑颠出来的碎石土路,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雨的黄昏,把车停在了小李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。
村子不大,几十户人家,土坯房居多,灰扑扑地趴在愈发阴沉的天色里。
雨丝冰冷,带着深秋的萧瑟。
本该是炊烟袅袅、鸡犬相闻的时辰,此刻却死寂得吓人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土地上。
“这地方……”张若辰推开车门,长腿迈出,锐利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泥泞村道和那些紧闭的、仿佛藏着无数窥视眼睛的门窗,眉头习惯性地蹙起,“怨气没冲天,但……‘脏’得很。”他用了最首白的字眼。那是一种混杂了恐惧、猜忌和某种扭曲欲望的污浊气息,像陈年的油垢,糊在人的感知上。
云汐没说话,雕花漆面高跟鞋踩上湿滑的泥地,竟连一丝泥点都没溅起。
她的视线投向村子深处,平静无波,仿佛那令人不适的污浊气息只是拂过山石的微风。
就在两人刚走出几步,准备往村里探探时——
“哐当!”旁边一扇紧闭的破木门猛地被拉开!
一个顶着颗光溜溜、在细雨中反射着水光的脑袋的男人冲了出来,眼睛赤红,布满血丝,脸上是混合着恐惧和疯狂的激动。
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豁了口的柴刀,刀尖颤抖着指向云汐和张若辰,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:“妖……妖女!就是她!肯定是她搞的鬼!”
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!
“哐当!”“哐当!”……周围的破木门接二连三地被撞开!
更多的脑袋涌了出来,汇成一股愤怒而恐惧的人潮。
清一色的光头!男的女的,老的少的,在昏暗的天色和冰冷的雨丝下,几十颗光秃秃的头颅反射着惨淡的光,构成一幅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!
他们手里拿着锄头、铁锹、擀面杖,甚至还有抄着烧火棍的老太太,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惊惧,死死地聚焦在云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