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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章 共识洪流（第2页）

这一点点奢望，这一点点不甘，这一点点超越个体生死的连接…汇聚起来了！

屏幕上，那些原本黯淡混乱的光点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、稳定！它们不再是孤立的星辰，而是如同受到了无形引力的牵引，开始向着一个共同的方向——那个由陈默的意识和林玥的弦能共同维系的、“此刻”的坐标——缓缓流动！

起初是溪流，然后是江河，最终…化作了席卷全球的、纯粹由人类情感和意志构成的…滔天洪流！

这洪流驳杂无比，包含了世间一切极致的情感：最深沉的悲痛，最炽烈的愤怒，最温柔的眷恋，最原始的恐惧，最盲目的信仰，最无私的牺牲…它们互相冲击，互相融合，形成了一种混沌而磅礴的、无法用任何逻辑去解析的庞大力量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陈默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！他的身体剧烈颤抖，七窍甚至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！

作为“焦点”，作为这共识洪流汇聚的节点，他所承受的压力是毁灭性的！亿万人的记忆、情感、痛苦、希望…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！他的意识仿佛要被这恐怖的洪流冲垮、撕裂、同化！

他感觉自己不再是“陈默”，而是一个即将被撑爆的、容纳了整个人类文明最后回响的…容器！

“哥哥！稳住！引导它！不要对抗！成为‘河道’！”林玥的声音如同清泉，及时注入他几乎沸腾的意识。她的弦能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，缠绕住他的意识核心，帮他勉强维系着最后的清明。

成为河道…不是阻挡洪水，而是引导它的流向…

陈默凭借惊人的意志力，强行收敛即将崩溃的心神。他不再试图“理解”或“控制”这股洪流，而是放空自我，将自己彻底融入那“此刻”的坐标，成为洪流本身的一部分，感受着它的澎湃、它的愤怒、它的悲伤、它的…渴望！

渴望生存！渴望延续！渴望…反击！

“就是现在！”林玥感受到了陈默引导下的、那全球共识洪流所蕴含的、足以撼动星辰的磅礴力量！她的眼中银光大盛！

维生槽内，她的身体几乎完全化作了纯粹的光弦结构！那根连接宇宙背景的银白光柱再次变得凝实无比，甚至比之前更加粗壮、更加明亮！

她双手虚抬，仿佛托举着无形的、沉重无比的东西。

那全球汇聚而来的、混沌磅礴的共识洪流，通过陈默这个“焦点”，被她的弦能精准地捕捉、吸收、转化！

无数细密的、代表着人类复杂情感的色彩——代表愤怒的赤红、代表悲伤的深蓝、代表希望的翠绿、代表牺牲的金黄…如同百川归海，涌入那银白色的光柱之中，将其渲染成一种无法形容的、不断变幻的、瑰丽而危险的混沌色彩！

“超维共识…融合完成…”夜莺的声音带着震撼和敬畏，“能量层级…超越任何己知测量上限！目标…锁定守望者本体！”

盖亚0。5的金属球表面，数据流己经彻底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雪花，无法处理这超越逻辑的力量。

林玥深吸一口气，那融合了人类最后意志与弦能的、混沌色的光柱，如同宇宙中最庞大的弓弩射出的箭矢，沿着她之前探测到的、那条冥冥中的路径，跨越亿万公里的时空，无视了常规物理法则，朝着柯伊伯带外缘那个冰冷的、绝对理性的存在——守望者本体——暴射而去！

这一击，凝聚了人类文明的一切。

它不是能量炮，不是物理冲击。

它是…一个文明面对收割者时，发出的最后呐喊！是生命对非生命！是情感对逻辑！是混沌对秩序！是…存在本身对虚无发出的…终极诘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