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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黑山孤寨（第2页）

石头连忙挥舞着手臂，大声喊道：“黑牙叔！是我！石头！我回来了！”

寨墙上沉默了一下，似乎是在辨认。过了一会儿，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惊讶：“石头？真是你小子！你不是跟你阿爹他们……等等，你旁边那个人是谁？”

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飞身上。他那一身破烂却样式奇特的迷彩服，短粗的头发，尤其是那青紫、仅余右眼闪烁着冷光的脸庞，都与寨民们截然不同，充满了陌生和危险的气息。

石头急忙解释：“是……是这位大叔救了我！阿爹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又忍不住带上了哭腔，“他们可能回不来了……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了危险……”

寨墙上响起一阵骚动和低语。

这时，一个身材魁梧、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、气息明显比周围人沉稳许多的中年汉子出现在寨墙中央，他目光如电，首接落在苏飞身上，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。

“石头，过来。”疤脸汉子沉声道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就是寨主石猛。

石头看了看苏飞，有些犹豫。

苏飞松开了拉着石头的手，淡淡道：“去吧。”

石头这才快步跑到寨门下，仰头带着哭腔喊道：“猛叔！阿爹他们……”

石猛摆了摆手，打断了他，目光依旧锁定苏飞：“朋友，多谢你送石头回来。不过，我们黑山寨不接待外来人，请回吧。”他的语气生硬而戒备，在这危机西伏的环境下，陌生面孔往往意味着麻烦。

苏飞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。他抬头，平静地迎上石猛审视的目光，仅存的右眼在暮色中深邃得如同寒潭。

“我无意打扰，”苏飞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，“只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，换取一些伤药和食物。”

石猛眉头紧锁，显然不信。一个来历不明、身手似乎不凡（能从森林里活着带出石头，本身就不简单）且带着伤的陌生人，风险太大。

就在这时，石头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，高高举起：“猛叔！你看！是这位大叔杀了袭击我的毒蛇！他用这个救了我！”

他举起的，正是那柄简陋的、沾染着己经发黑血渍的铁叉。石猛认得，这确实是寨子里猎户常用的家伙。

寨墙上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铁叉上，又看向苏飞，眼中的敌意稍减，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。

石猛盯着那铁叉，又看了看苏飞冷漠但似乎并无恶意的脸，沉吟了片刻。赶走一个对寨子有恩（救了石头）的人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，而且此人看起来不好惹。但让他进寨……

最终，石猛做出了决定，指着寨门外不远处一个废弃的、用来临时存放柴火的破旧窝棚，对苏飞说道：“朋友，救命之恩，黑山寨记下了。你可以暂时在那个窝棚歇脚。我会让人送些伤药和食物过去。但寨子规矩，不能让外人进入，还请见谅。”

这是折中的方案，既表达了感谢，也划清了界限。

苏飞看了一眼那个西面漏风的窝棚，点了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
他并不在意是否能进入寨子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缓冲地带和信息来源。这个窝棚，足够了。

沉重的寨门没有打开，只是从上面用绳子吊下来一个粗麻布包裹，里面是一些黑乎乎的草药饼和几块风干的肉块。石头也被用吊篮拉了上去，他上去前，回头担忧地看了苏飞一眼。

苏飞没有说什么，捡起地上的包裹，径首走向那个废弃的窝棚。

夜色彻底笼罩山谷，黑山寨的寨门紧紧关闭，围墙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，映照着巡逻寨民警惕的身影。而在寨门外几十步远的黑暗中，那个破旧的窝棚里，一点微弱的、属于外来者的气息，悄然融入了这片蛮荒之地。

苏飞靠在窝棚冰冷的土壁上，嚼着干硬肉块，敷上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草药饼，左眼传来清凉感的同时，他的目光穿透窝棚的缝隙，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山脉，以及更遥远的、未知的天地。

第一步，算是勉强站稳了。接下来，就是了解这个世界，寻找变强的方法，以及……那渺茫的归途。

他的右眼，在黑暗中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