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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夜宴曝秘辛（第1页）

门外的铁沧海浑身湿透，雨水顺着络腮胡往下淌，但他此刻全然不顾，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开门的李裕。眼前的故友，气息沉凝如山岳，眼神深邃如寒潭，白发似乎都多了几分光泽，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不止！那属于宗师独有的、渊渟岳峙的气度，扑面而来！

铁沧海脸上的震惊瞬间凝固，随即如同冰雪消融，化为巨大的、毫不掩饰的狂喜！他猛地一步上前，不管不顾湿漉漉的身子，重重一拳擂在李裕的胸口（当然收着巨力）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大嗓门震得屋檐的雨水都抖落几滴：“好！好！好你个老家伙！不声不响就……哈哈哈！成了！真成了！天佑我兄！当浮一大白！不！浮三大白！”他激动得语无伦次，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，但目光扫过旁边同样面带笑容、气息沉稳的李大超时，心中己然明了七八分，看向李大超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与深深的感激。

为了保密，此事不宜声张。但铁沧海哪里按捺得住心中的狂喜？他立刻命人冒着风雨，以最快的速度在小院静室内准备了一桌极其丰盛的私宴。窗外是依旧在疯狂肆虐、电闪雷鸣的风雨，窗内却是灯火通明，暖意融融，的酒香弥漫开来，驱散了雨夜的湿寒。

三人围坐，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。几杯烈酒下肚，铁沧海黝黑的脸膛泛起了红光，兴奋之情稍稍平复。他放下酒杯，脸上的笑容收敛，眼中闪过一丝积压己久的犹豫，手指无意识地着粗糙的杯沿。片刻后，那犹豫化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。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刻意压低了声音，语气变得异常严肃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：

铁沧海深吸一口气，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沉郁连同海风里的咸腥一起吸进肺腑，再缓缓吐出。他眼神变得有些悠远，陷入了那段尘封的、带着血腥味的秘辛回忆：“二十多年前我无意结交过一位宗师，他告诉我一件馨秘，那是…先帝还在位，当今的元武陛下，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。朝廷动用了最隐秘的力量，在镜州那片邪门的‘落魂山’深处…秘密围捕到了一位…奇人！”

李裕和李大超闻言，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。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，只剩下窗外风雨的呜咽。两人都收敛了笑容，神情变得郑重而专注，目光灼灼地看向铁沧海。

铁沧海深吸一口气，仿佛要汲取力量，去触碰一段尘封的、充满禁忌的秘辛。他的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沉凝：“那是……先帝在位，当今的元武陛下还是太子监国的时候。朝廷……在镜州的‘落魂山’一带，动用绝密力量，围捕到了一位……奇人！”

“奇人？”李裕眉头微皱，这个词在铁沧海口中说出来，分量显然不同寻常。

“对！奇人！”铁沧海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敬畏与不可思议的光芒，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，“此人形貌，据说与常人并无差异，但其手段……简首匪夷所思！超出了武道的理解范畴！”他顿了顿，似乎要组织最震撼的语言，“据参与围捕的极少数幸存者零碎透露，此人能凭空御使刀剑、石块等物，凌空飞舞，快如闪电！百步之外，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！这还罢了……”

铁沧海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：“更骇人听闻的是……有人亲眼所见，在围捕最激烈的关头，他竟能脚踏一柄长剑！如同……如同那些古老神话传说中的剑仙一般，御空飞行！瞬息之间，便掠过数里之遥！那速度，快得连最强的弓弩都追之不及！”

“御物飞行？御剑凌空？！”李大超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，心脏如同被巨锤狠狠擂中，猛地一跳！这描述……这分明是前世传说中才有的修仙手段！远超此界武道的极限认知！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传遍全身。

“千真万确！”铁沧海用力点头，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声，仿佛怕惊扰了冥冥中的禁忌，“为了擒拿此人，朝廷动用了秘不示人的力量！上百名最精锐的暗卫高手，其中不乏……宗师强者！更在落魂山布下了天罗地网，机关陷阱无数！即便如此……”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然，“也伤亡惨重！据说，宗师都折损了好几位！最后……最后是动用了绝色佳人施展美人计，趁其心神松懈、意乱情迷之际，再辅以皇室秘藏的、无色无味、专门克制顶尖高手的奇毒‘神仙醉’，才勉强将其制住！付出的代价，难以想象！”

他顿了顿，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，有敬畏，有惋惜，也有一丝不齿：“至于擒住之后……此人的下落如何，是生是死，被关押在何处……就成了朝廷最高等级的绝密！被彻底封存，再无人知晓确切消息。这些年，我借着瀚海阁的便利，明察暗访，也收集了不少关于此人的零散传说和捕风捉影的故事。倒是发现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现象……”

“什么现象？”李裕沉声问道，显然也被这惊世骇俗的秘闻深深吸引，宗师的心境也难以保持完全的平静。

“许多看似不相关的线索，最终都隐隐约约指向了同一个方向……”铁沧海的目光变得灼热，缓缓转向窗外，那一片漆黑如墨、正被狂风暴雨蹂躏、发出咆哮怒吼的浩瀚海洋，“大海！”

“大海？”李大超下意识地重复。

“对，大海！”铁沧海语气肯定，“有人说，他被擒之前，曾多次在镜州沿海，甚至更遥远的海岸线出没，行踪诡秘，似乎在执着地寻找着什么。也有人说，他言语间曾不经意提及过‘海外仙山’、‘修仙界’之类的飘渺字眼……甚至，在江湖最隐秘、最不可信的传言里，说他……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片大陆的人！而是来自……茫茫大海的彼岸！那未知的尽头！”

“大海……”李大超喃喃自语，目光不由自主地、深深地投向窗外。尽管此刻窗外只有狂风、暴雨和无边的黑暗，但他的视线仿佛拥有穿透力，越过了这狂暴的雨幕，投向了那浩瀚无垠、充满了无尽未知与神秘诱惑的蔚蓝深处。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、对未知的强烈探索欲望，如同被点燃的野火，又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，在他胸中不可抑制地奔腾、激荡！仙山？蓬莱？异域来客？每一个词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激起千层浪！

李裕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，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西射，锐利得仿佛能刺破黑暗。他也同样望向了那片吞噬了无数秘密、孕育了无数传说的汪洋。刚刚突破宗师之境带来的喜悦和掌控感，在听到“御剑凌空”、“海外仙山”这些词语时，瞬间变得渺小。那才是真正的、如同黑夜中永恒灯塔般的境界！对他，对李大超这样矢志攀登武道绝巅的求道者而言，散发着一种无可抗拒、致命般的吸引力！
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
海风裹挟着咸湿冰冷的水汽，如同巨兽的呜咽，猛烈地拍打着窗棂，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响。这自然的咆哮，仿佛在应和着屋内三人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，也为那浩瀚无边的未知海洋，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的面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