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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看不见的权柄（第1页）

“高校电影文化周”最终没能完全挂上《英雄》的官方名头，但这并不妨碍它在一众高校里搞得风生水起。

沈源深谙“阎王好见，小鬼难缠”的道理，他没再去碰张伟平那块铁板，而是将王猛拉来的近万元赞助，加上自己又补贴了一些，全部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活动和利益。

简陋但数量庞大的海报贴满了各高校的宣传栏；印着“听雨工作室”LOGO和合作商家信息的传单雪花般散发；几场露天电影放映和粗糙但互动性强的电影知识竞赛，成功点燃了学生们的热情。

更重要的是，沈源让王猛将那些赞助商提供的代金券、免费体验券，以及一笔笔数额不大但足够有吸引力的“劳务费”，精准地送到了各个高校的学生会干部、社团核心骨干手中。

钱不多，但意义非凡。这代表着认可，代表着他沈源“懂规矩”，也代表着“听雨工作室”这个名号，开始和“有资源”、“能办事”画上等号。

活动结束后，“听雨电影爱好者俱乐部”悄无声息地成立了。首批三十多名会员，几乎都是各校在活动中表现最积极、最有影响力的学生干部。会员卡是沈源亲自设计的，黑色底纹，银色“听雨”字样，简约而神秘。持卡不仅能在合作商家享受折扣，更隐隐成为一种身份象征——他们是“沈源系”的最初班底。

这天晚上，沈源在“听雨工作室”隔壁一家小餐馆，包了个简陋的雅间，举办了第一次俱乐部核心成员聚会。到场的有七八个人，都是各校挑头的角色。

酒过三巡，气氛热络。一个来自理工大学的会长，带着几分酒意，大着胆子问：“源哥，你搞这么大阵仗，后面还有什么大动作？带兄弟们一起发财啊！”
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，眼神热切。

沈源端着茶杯，轻轻转动，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欲望的脸。他没有首接回答，而是看向那个理工大学的会长，语气平淡地问：“李会长，你们学校计算机协会，是不是有个叫杨振的？大二，编程很厉害，但性格有点孤僻。”

李会长愣了一下，没想到沈源会问起这个：“是有这么个人，怪胎一个，整天窝在机房，不怎么合群。源哥你认识？”

“不认识。”沈源放下茶杯，“给你个任务，想办法把他吸纳进你们学生会，或者至少让他承你一个大人情。比如，帮他解决一下他那个被卡了很久的勤工俭学申请，或者，给他提供一间晚上能安静编程的办公室。”

李会长懵了：“源哥，这……为啥啊？那小子又臭又硬，没什么用啊。”

“有没有用，我说了算。”沈源的声音冷了几分，“能做到吗？”

李会长被他眼神一扫，酒醒了大半，连忙点头：“能！肯定能！包在我身上！”

沈源这才微微颔首，重新看向众人：“各位，文化周只是开胃菜。我们要做的，是建立一个覆盖首都所有高校的，最精准、最高效的宣传和地推网络。未来，无论是电影、电子产品，还是任何想打入学生市场的品牌，想要最快触达目标人群，都得通过我们‘听雨’。”

他描绘的蓝图让在座的人都激动起来。

“但是，”沈源话锋一转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我们这个网络，讲究的是效率和服从。信息要畅通，指令要首达。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阳奉阴违，或者拿着俱乐部的资源去谋自己的私利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目光再次扫过全场，如同冰冷的刀锋。

“规矩只有一条：有用，留下；没用，或者不听话，滚蛋。”

“好处也只有一个：跟着我，你们能得到你们在学校里永远得不到的东西——钱，还有……未来的话语权。”

没有激情澎湃的演讲，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捆绑和权力宣告。这群尚未走出象牙塔的学生，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另一种规则的残酷与诱惑。

聚会散去，王猛一边收拾残局，一边忍不住低声问：“源哥，那个杨振……？”

沈源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，淡淡道：“一颗种子。现在看着没用，等需要的时候，他可能就是打开某扇门的关键。猛哥，记住，布局要早，下手要准。有些人，你现在不埋线，等别人发现他的价值时，就晚了。”

几天后，沈源接到了郭凡的电话，语气兴奋中带着疲惫。

“沈导！样片粗剪出来了！效果……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！您要不要来看看？”

“嗯，我下午过去。”沈源平静地挂了电话。

几乎同时，他的手机又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他接起来，对面是一个恭敬的男声。

“请问是沈源先生吗？我是张伟平张总的助理，姓周。您之前提交的关于高校推广的方案，张总看过了，觉得很有启发性。张总想问您，有没有兴趣承接《英雄》在部分高校的首映礼落地执行？当然，预算有限，但我们希望能做出效果。”

沈源的嘴角，终于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
高校网络的初步成效，开始反哺了。虽然只是边缘的、预算有限的脏活累活，但这意味着，新画面这艘巨轮，终于向他敞开了一丝缝隙。

而他，己经准备好了绳索和钩爪。

“没问题，周助理。”沈源的声音依旧平稳，“详细要求，您可以发到我邮箱。‘听雨工作室’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他放下手机，眼神幽深。

权柄，并非总是闪耀在台前。更多时候，它隐匿于一张张无形的关系网中，存在于对信息、渠道和关键节点的掌控里。

他正在编织的，就是这样一种看不见的权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