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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八十四章 战的是天下(第2页)

>“你问我是否害怕。

>怕。但比起黑暗,我更怕沉默。”

第三片、第四片……整整三十六片竹简接连翻转,组成一篇从未记载的新章。待最后一片落下,整排竹简忽然自燃,火焰呈青白色,不灼人,反生暖意。火中浮现一行虚影,笔迹苍劲如刀刻:

>《割鹿记?外传:薪火》

火熄后,竹简恢复空白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唯有洞壁新增一行小字,极细,却清晰:

>“传递完成。等待下一执笔者。”

而在归鹿观第七灯亭,今日轮值的学生是个跛脚少年,名叫陈砚。他父亲曾是“民烛司”最年轻的护灯吏,因查办贪官被推入冰窟,尸体捞出时双手仍紧握一截断烛。母亲疯癫后常说一句话:“灯不能断,火不能冷。”

陈砚从小腿疾,走路一颠一颠,像风中残烛。别的孩子笑他慢,他从不反驳,只是每天多早起半个时辰,只为准时到达灯亭。

这天清晨,他照例换下旧灯,点燃新烛。正欲离开时,忽觉脚下沙沙作响。低头一看,那层铜钱毯竟自行移位,中间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下方泥土中半块破碎陶片。

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挖出整片。陶片上刻着几个模糊字迹,依稀可辨:

>“茶垢炼油,心火相续。”

他怔住了。这是卢疏影当年用林晚舟煮茶壶底炼油制灯的秘法!此方从未录入任何典籍,仅口传于初代燃灯会核心成员之间。如今竟藏于灯亭地底?

他猛然抬头环顾四周。晨雾弥漫,琉璃花瓣随风轻旋,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。

当晚,他彻夜未眠,翻遍所有能找到的笔记、残卷、口述录。终于在一本牧云早年授课的手札边缘,发现一行极小的批语:

>“灯之源不在油,不在芯,而在记忆能否燃烧。若一人之忆可燃,则万人之痛亦可化光。”

他豁然开朗。

次日,他向老师申请暂停学业,带着那块陶片和父亲遗留的断烛,踏上东行之路。三个月后,他在原“引路灯”总坛遗址附近找到一口废弃古井。据志书记载,此处曾埋葬三百具反抗者的尸骨,皆因拒绝跪拜神灯而遭活埋。

陈砚请来十名自愿者,昼夜掘井。第七日深夜,井底现出一尊锈蚀铜鼎,鼎腹刻满名字,竟是当年遇难者名录。他命人将鼎抬出,清洗干净,又收集各地“燃灯会”寄来的十万竹片,一片不落地嵌入鼎身缝隙。

然后,他在鼎底铺设油槽,引管连接城中主街十七盏路灯。

点火那日,全城围观。官员战战兢兢,生怕引发暴乱。可当第一缕火苗顺着竹片缝隙爬升,整座铜鼎忽然发出低沉嗡鸣,仿佛万千voices在齐声诵读。

火越烧越旺,光芒透过竹片间隙投射上天,竟形成一幅巨大光影图:一群模糊的人影手牵手走向远方,领头者手持断烛,身后万灯如星。

那一夜,十七盏路灯彻夜明亮,耗油量却不足平日三成。更奇的是,此后每逢月圆,鼎内都会自动复燃,持续exactly三十七分钟??正是当年老妇人点燃第一支蜡烛到全村联动的时间。

百姓称其为“魂灯鼎”。年轻人开始自发组织夜间巡逻队,每人手持一盏小灯,沿街行走,不为照明,只为宣告:“我们记得。”

十年后,陈砚已成为“民烛司”首席匠师。他主持修建了第一条“记忆输光网”??以特制琉璃导管替代传统油路,内填研磨成粉的旧竹片与茶垢混合物,使灯光自带微弱波动,模拟人声频率。夜间行走其中,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往事。

他在网络终点立碑:

>“光能传情,因它曾被爱过。”

与此同时,西域无声学堂迎来一位特殊访客。

此人全身裹着黑袍,连双眼都被厚布遮住,唯有右手紧握一根青铜杖,杖头镶嵌一枚裂纹铜钱。他不说话,只是用手触摸墙壁、地板、学生的脸庞,最后走到学堂中央的炭火径前,忽然单膝跪地,重重叩首。

牧云闻讯赶来,盯着那根青铜杖看了许久,忽然冷笑:“陆昭的东西,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

黑袍人缓缓揭开眼布,露出一双浑浊却清明的眼睛。他开口,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:

“我不是来认师的。我是来还债的。”

原来他是当年北冥铸币局监工的后人,家族世代守护地脉铜管秘密。百年前,正是他们暗中引导熔炉流向,使两枚关键铜钱得以留存。但他祖父曾在关键时刻动摇,试图销毁证据以保全性命,导致一批点灯人提前暴露被捕。

“我活到六十岁,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。”他说,“每夜闭眼,都看见那些人在雪地里爬行,嘴里呵出的白气变成冰针扎进喉咙。他们不是死于寒冷,是死于等待??等一盏永远不会亮的灯。”

牧云默然良久,转身取出一盆温水,放到炭火径起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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