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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暗礁（第1页）

智能供应链项目的庆功宴定在周五晚上。李威被同事们簇拥着走进包厢时，明显感觉到某些变化——曾经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变成了真诚的祝贺，连孙磊都主动过来碰了杯。

"厉害啊李工，"张莉举着果汁调侃，"现在全集团都在传你是点石成金的神仙。"

他笑着应付，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主位。凌雪正在和财务总监说话，侧脸在灯光下像镀了层釉瓷。两人视线短暂相撞，她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点，是个只有他们懂的暗号。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跳出来自"铝材老杨"的信息：「李工，江丰最近来了几个打听你的人」

笑意淡去。他借口透气走到露台，拨通电话："具体什么情况？"

"说是行业协会的，"老杨压着嗓子，"问了好多你以前在厂里的事，特别关心你和凌总。。。"

晚风突然变得黏稠。他挂掉电话，看见玻璃门映出自己紧绷的脸。这三个月太顺利了，顺利得让他差点忘记黑暗里始终有窥探的眼睛。

"躲在这里干什么？"凌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递来一碟杏仁蛋糕，"他们说你最爱吃这个。"

他接过盘子，金属叉子碰出清脆的响声。要不要告诉她？这个念头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回去。她眼底有淡淡的疲惫，董事会最近在争论海外收购案，不该再用这些事烦她。

"在算二期优化的数据。"他挖了勺蛋糕，"物流部提供的耗材清单有问题。"

凌雪挑眉："比如？"

"胶带用量比标准高出三倍，缓冲材料集中在三家固定供应商。"他调出手机备忘录，"我怀疑有猫腻。"

她凑近看屏幕，发梢扫过他手腕。这个看似专注工作的姿势，在旁人眼里亲密得恰到好处。走廊转角有快门声一闪即逝。

"明天让审计部介入。"凌雪首起身，语气如常，"蛋糕甜吗？"

"太甜。"他顺势把盘子放在栏杆上，"不如你煮的咖啡。"

他们相视而笑。在充满算计的名利场，这点心照不宣的默契像偷藏的糖果。但当他看着她回到觥筹交错中，那句"打听你的人"突然变成鱼刺卡在喉咙里。

庆功宴结束后，李威以整理资料为由回到办公室。深夜的写字楼只剩应急灯的绿光，他打开电脑调取门禁记录——最近两周，确实有陌生车辆频繁在凌晨出入地库。

加密邮箱里躺着老杨新发的照片：戴鸭舌帽的男人在江丰五金门口张望。照片角落拍到了半张车牌，属于某家挂着传媒公司招牌的私人侦探所。

他想起下午物流部副总监异常的热情，想起董事会某位元老意味深长的"提点"。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旋转，渐渐拼出危险的形状。

鼠标移到凌雪的聊天窗口，输入又删除。最后只发出去一句：「二期方案我有了新想法」

三分钟后收到回复：「需要我留门吗？」

他对着这行字笑起来。这就是凌雪，永远用最首接的方式锚定他的摇摆。正要回复，内部通讯软件突然弹出赵强的消息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