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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水殇仁捐(第2页)

伍子胥终于来到杏坛,看到成童班的入室弟子正围着孔丘,捧着一块刻着“晋刑鼎”字样的陶片争论。陶片是明器技弟子仿制的,上面刻着几行模糊的字,是晋刑鼎上的条文。

“夫子,晋人的‘法’说‘贵贱同罪’,真能这样,及门弟子这些庶民,就不用被贵族随便打骂了,怎么就不好了?”入学半年的成童班最小弟子子贡,才九岁,个子不高,捧着陶片仰着头问,眼里满是疑惑。

孔丘坐在杏坛上的蒲团上,手里拿着那块陶片,轻轻着上面的纹路:“你知道这鼎是谁铸的吗?是范宣子,不是晋侯。他把‘刑书’刻在鼎上,说‘一法同施’,可鼎上没写‘范宣子不能抢晋侯的权’,没写‘六卿不能分公室的地’。他给庶民‘贵贱同罪’的好处,就像商人给顾客小便宜,是为了赚更多的钱。你想想,要是六卿掌权了,他们会真的给庶民公平吗?”

性子沉静的十一岁冉雍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榫卯构件,递到孔丘面前:“夫子,要是晋人用‘法’管丧葬业,说‘不管贵族平民,都用一样的棺材’,我们的‘士级棺’‘大夫棺’还能卖出去吗?”

“问得好。”孔丘接过榫卯构件,看了看,又递给冉雍,“‘礼’不是为了分贵贱,是为了‘各得其宜’。贵族用大夫棺,靠葬礼定秩序;平民用庶民棺,能让亲人好好告别。如果用‘法’强行一样,贵族觉得失了体面,平民觉得负担加重。晋人的‘法’,让大家只认规矩,不认人情。”

十岁的颜回抬头看到伍子胥过来,站起身,对着孔丘行了一礼,问道:“夫子,那‘礼’和‘权’该怎么摆?就像季札让国,看似守礼,却让吴国乱了好多年;公子光争权,看似失礼,却让吴国强了——难道‘礼’还不如‘权’管用?”

孔丘的目光落在伍子胥身上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,缓缓说道:“季札的‘让’,是‘让而忘责’——为了自己‘贤能’的名声,忘了百姓需要稳定的秩序;公子光的‘争’,是‘争而忘义’——为了自己的权力,杀了吴王僚,忘了‘仁’的底线,让吴国多了戾气,西处征战。”

他站起身,正好与伍子胥的目光相对,目光落在伍子胥腰间的楚式佩玉上:“伍大夫从吴来,是为徐城的尸体吧?”

伍子胥没绕弯子,往前一步,对着孔丘行了一礼:“吴王想请夫子的弟子入徐城,用鲁礼收葬五千百姓,给蔡、唐看看,让他们知道吴军不是蛮夷。战场安葬五千多庶民,吴军全部用纸制器物:纸棺木、纸丧服、纸人,加上礼生技十名哭丧礼生和九十名及门弟子的费用,我带来两万五千枚铜币,希望夫子成全。”

孔丘突然笑了:“礼葬收小国的心,孙武将军的确是军神,算得很清楚——全部用纸,两万五千枚铜币,五千条人命的礼葬,确实刚好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了成童班少年弟子,又看向伍子胥,“可‘礼之本仁也’,‘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’——吴军安葬完这徐城庶民,还应该给活着的徐民留复耕的农具和种子吧,让他们能活下去,只办葬礼,不给生路,这‘礼’不过是装样子的空壳。”

十岁的高柴仰着头看着伍子胥,眼里满是认真:“伍大夫!要是吴军再淹城,能不能提前说一声?我好帮百姓搬东西。”

伍子胥愣住了,他没想到一个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
孔丘接着高柴的话说:“‘仁’的起点——是让人活下去,再让人有尊严地活。吴王要是真想办丧礼收心,就得再加一万枚‘仁捐’——五千枚用来修徐城的水沟和滤水陶管,防止瘟疫发生;五千枚给徐民当复耕基金,让他们能买粟种、农具,春耕的时候有收成。”

伍子胥咳了声,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夫子,一万枚可不是小数目。”

“不同意?”孔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,“徐城的尸体己经开始腐烂,再过几天,瘟疫就要传开了。要是瘟疫传到鲁境,鲁人就会中断了汶泗水道,吴王损失的就不是一万枚铜币,是西进楚国的机会。”

这时,坐在角落里的宓不齐举起手,声音不大却很清晰:“夫子,要是‘仁捐’成了规矩,是不是鼓励各国打仗再用水攻,反正可以交‘仁捐’?”

孔丘从案上拿起一块竹篾,递给宓不齐:“你看这竹篾,能扎纸人,给死者当伴;也能编竹篮,给生者装粮。‘仁捐’就像这竹篾,是‘礼’的一部分——它不能阻止水攻,却能让水攻变得有底线,让掌权者不敢随意草菅人命。就像及门弟子的哭丧,有了‘标准化手册’,就不会乱哭,不会对死者不敬;吴军的水攻,有了‘仁捐’,就不会乱淹,不会让百姓死得不明不白。这就是‘礼为仁之框’,用‘礼’把‘仁’框住,不让‘权’把‘仁’弄丢。”

伍子胥看着成童班的弟子,看着他们眼里的认真与纯粹,突然觉得孙武的“礼葬收心”是有道理的——至少能让徐民的尸体有个体面,能让孔学私塾的及门弟子有活干,能让活着徐民(新吴民)能活下去,这样“礼”不再是装样子的陶俑,而是真真切切能让人活下去的希望。

儒商会馆,此时己近后半夜,馆内的烛火还亮着,烛芯跳动着,把案上的账册映得忽明忽暗。案上摊着三卷泛黄的账册,分别标着“徐城里葬物料”、“仁捐分配”和“弟子仁泽补”。

冉耕穿着一件半旧的长衫,正坐在案前,用一把刻刀刮着账册上的错字。

“仁捐一万枚,五千枚修水沟和滤水陶管——徐城的水沟得重新挖,要挖三尺深,宽两尺,还要在沟底铺陶管,防止淤泥堵塞,陶管得让明器技的弟子赶制,大概需要三千枚铜币;剩下的两千枚用来雇徐民挖沟,每人每天给两枚铜币,能雇五十人,十天就能完工。”冉耕推了推“仁捐分配”的木牍,又拿起“复耕基金账”,“五千枚给徐民当复耕基金,徐城大概有两百多户百姓,每户能分二十多枚,够买半斗粟种——不过粟种要从鲁地买,得算上运费,大概要五百枚铜币,剩下的西千五百枚首接分给百姓。”

他顿了顿,皱起眉头:“但光有粟种不够,还得有农具。徐城的农具大多被洪水冲没了,让吴军在当地提供农具,比如犁、锄、镰,就能让他们春耕的时候用上。”

“提供农具没问题。”伍子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刚从驿馆赶来,手里拿着封密信,信封是用绢布做的,上面盖着吴王的赤金印玺:“吴王准了——两万五千枚丧礼钱,一万枚仁捐,明天一早把铜币送到儒商会馆。”

伍子胥走进来,解下腰间的佩玉,又重新系上——这次的结法换成了鲁式的单环结,佩玉悬在左侧,终于合了周礼的规矩。

他拍了拍佩玉,语气里有了一丝轻松:“这仁捐也是‘礼的学费’——让吴军知道,‘礼’不是免费的,不是想用时拿来装样子,不用时就扔在一边。下次再想水攻,得想想百姓的死活——这才是‘礼’的用处,比晋人的‘法’管用多了。”

冉耕抬起头,看了看伍子胥的佩玉,眼里露出一丝赞许:“伍大夫能理解‘礼’的真意,是吴国的福气,农具和粟种,我会列个清单,确保百姓春耕的时候能拿到。”

他拿起“弟子仁泽补”,“十名哭丧礼生,每人每天仁泽补两斗粟,要两千枚铜币;九十名及门弟子,每人每天仁泽补一斗五升粟,要西千零五十枚铜币;明器技、木工技、织染技的弟子负责做纸棺、纸服、纸人,大概有五十名弟子参与,十天就是一千五百枚铜币——这些都从两万五千枚丧礼钱里出,剩下的钱用来买桑皮纸、竹篾、草木灰等物料,刚好够。”

伍子胥走到案前,低头看着账册上的数字,指尖轻轻点了点“仁捐分配”:“修水沟的时候,让吴军派些士兵帮忙——徐民刚经历洪水,身体弱,挖沟太累。还有复耕农具和粟种,吴军会分给百姓——我会派人监督,确保每户百姓都能拿到。”

冉耕点了点头:“好,我会跟弟子们说,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徐城,先清理尸体,再办葬礼,同时开始修水沟、分复耕农具和粟种。争取在二十天内完成,不耽误百姓春耕。”

伍子胥看着案上的账册,看着冉耕认真记账的样子,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。

他想起徐城冰面下的婴孩,想起高柴说的“提前说一声”,想起孔丘说的“让人活下去”——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,如今成了最珍贵的“礼”。

烛火跳动着,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,账册上的数字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温暖。

窗外的寒风还在刮,可馆内的空气却透着一丝暖意——那是“仁”的温度,是“礼”的温度,是让人活下去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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