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璇并未将他的话放心上,转移话锋:“夜色已深,殿下该歇下了。”
“错了。”
少年眸中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,循循善诱:“你当叫我什么?”
相处数日,宁璇对他的秉性多少有所了解。
假使得不到想要的结果,他绝不会罢休。
“若瑜,”女孩从善如流,“快些歇息吧,”
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,少年又变得极好说话,颔首道好。
见他拎着风铃径直就朝床榻走去,宁璇操心道:“奴婢替你将风铃先收起来。”
“不必。”
他将风铃放至枕畔,“这样就好。”
一夜安然度过,翌日宁璇是被一阵清脆的声响催醒的。
她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,环顾四周。
!发现钟晏如不在榻上,宁璇惺忪的眼前瞬时变得清明。
“殿下?”她顾不得掠掠凌乱的鬓发,掀开被子起身四处搜寻。
一直走到殿门处,她才看见少年的身影。
钟晏如正站在竹梯上,伸手往檐下挂她做的那串风铃。
而夏封在底下使力环抱着梯子,将重量压实。
即便如此,屋檐离地少说有一丈多,由下往上看时叫人不禁提心吊胆。
这不,夏封原就施了层薄粉的脸看起来又白上两分。
他仰头对着钟晏如喊:“殿下,您千万小心些。不行的话,换奴才上去吧。”
钟晏如却是仿佛信步闲庭,没有半点惧意。
“不用,我很快就能挂好。”
夏封仍旧悬着一颗心,紧张地看顾钟晏如。
余光倏尔瞥见宁璇,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:“宁姑娘,你也过来扶下吧,两人比一人要稳妥些。”
宁璇自然没有异议,走过来把住另一端,仰面去看钟晏如。
少年听见底下的动静,看见是宁璇,眼眸一亮。
尽管他什么都没说,宁璇亦能看出他超乎寻常的欣喜。
周身与几日前的颓废沮丧全然不同,焕发出鲜焕的活气。
他一大早起来,尚且穿着单衣,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将风铃挂起来。
宁璇不得不为此感到惊异。
她几乎要怀疑自己送的不是一串石头磨出来的风铃,而是什么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灵丹妙药或是奇珍异宝。